太平记_文 祸(二)--不读诗,无以言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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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文 祸(二)--不读诗,无以言 (第2/8页)

随俗之毁誉也。言鄙陋之愚心,若逆指而文过,默而息乎,恐违孔氏‘各言尔志’之义,故敢略陈其愚,唯君子察焉!

    “恽家方隆盛时,乘朱轮者十人,位在列卿,爵为通侯,总领从官,与闻政事,曾不能以此时有所建明,以宣德化,又不能与群僚同心并力,陪辅朝廷之遗忘,已负窃位素餐之责久矣。怀禄贪势,不能自退,遭遇变故,横被口语,身幽北阙,妻子满狱。当此之时,自以灭夷不足以塞责,岂意得全首领,复奉先人之丘墓乎?伏惟圣主之恩,不可胜量。君子游道,乐以忘忧;小人全躯,说以忘罪。窃自思念,过已大矣,行已亏矣,长为农夫以没世矣。是故身率妻子,戮力耕桑,灌园治产,以给公上,不意当复用此为讥议也。

    “夫人情所不能止者,圣人弗禁,故君父至尊亲,送其终也,有时而既。臣之得罪,已三年矣。田家作苦,岁时伏腊,亨羊炮羔,斗酒自劳。家本秦也,能为秦声。妇,赵女也,雅善鼓瑟。奴婢歌者数人,酒后耳热,仰天拊缶而呼乌乌,其诗曰:

    ‘田彼南山,芜秽不治。种一顷豆,落而为萁。人生行乐耳,须富贵何时!’

    “是日也,拂衣而喜,奋袖低昂,顿足起舞,诚淫荒无度,不知其不可也。恽幸有馀禄,方籴贱贩贵,逐什一之利,此贾竖之事,污辱之处,恽亲行之。下流之人,众毁所归,不寒而栗。虽雅知恽者,犹随风而靡,尚何称誉之有!董生不云乎?‘明明求仁义,常恐不能化民者,卿大夫之意也;明明求财利,常恐困乏者,庶人之事也。’故‘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’今子尚安得以卿大夫之制而责仆哉!”

    在文学史上,这篇文章有其地位,陶渊明曾取意为诗“种豆南山下,草盛豆苗稀。晨兴理荒秽,带月荷锄归。道狭草木长,夕露沾我衣。衣沾不足惜,但使愿无违。”宋人甚至以为:“古人学问,必有师友渊源。汉杨恽一书,迥出当时流辈,则司马迁外甥故也。”将之与《报任安书》并列。

    ……但,这篇文章的地位首先是在文祸史上。

    就是这篇在我们看来很好很流畅,很潇洒很飘逸的文章,却能令汉宣帝“恶之”而必杀,更将打击面扩大到“诸在位与恽厚善者,皆免官”牵连到了张敞、韦玄成、孙会宗等多名官员,这,到底是为什么呢?

    (顺便说一下,这张敞本身也是个狠人,“五日京兆”的典故且不去说,便“陛下持刑太深,宜用儒生。”的劝谏和“汉家自有制度,本以霸王道杂之。”也是因之而起,不过,那都是另外的故事了。)

    这个事情,还得从头说起。

    杨恽这个人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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