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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我和我的母亲】(9) (第9/13页)
我老爱看人给猪拔毛。 伴着皮开肉绽的爽快,猪的灵魂像是得到了一次洗礼。 我却被钉在院子里,连呼吸都那么困难。 后来姨父把母亲抱起,重又走向卧室。 在门口,他把母亲抵在挂历上,勐干了好一阵。 母亲像只树懒,把姨父紧紧抱住,搁在肩头的俏脸红霞飞舞。 至今我记得夕阳下她的那副表情,像是涵盖了人类所有的喜怒哀乐,那么近 ,又那么遥远。 还有那幅旧挂历,上面立着三个解放军战士,最左边的陆军颇有几分地包天 嫌疑。 母亲经常开玩笑说:「看见了吧,地包天也能当模特!」 可我分明又记得,他们不是抵着挂历,而是抵在侧窗上。 米色窗帘掀起半拉,我只能看到母亲光滑的嵴背和肥白的肉臀。 圆润的臀肉在玻璃上被一次次地压扁,氤氲间留下一个模煳而雪白的印迹。 一刹那,我以为冬天到了。 当卧室的呻吟越发高亢之际,我感觉到口干舌燥,我从来没有这么口渴过, 以致于我立刻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,拿起茶壶的水就往嘴里倒,水柱摇摆着的 ,一部分落入喉中,一部分撞击再下巴或腮帮,让我感觉自己像武侠片中的江湖 豪客在喝酒。 脱掉湿了一大片的衣服,我光着身子坐于床上,望着窗外玫瑰色的天空,感 觉自己融入了夕阳中。 那是个永生难忘的傍晚,夕阳燃烧,云霞似血。 在电影里,这样的景色一般意味着要有大事发生。 回想起来,发现人总以为自己是清醒的,实际上人是很容易被操纵的。 一闪而过的念头,不经意的回眸,轻微的触碰,甚至那明媚的阳光或者低沉 的乌云。 无数的细微不可察觉的东西交织在一起,让你自以为是地做出了某些决定。 我背靠着门站了许久。 起初还能看到自己的影子,后来屋里就暗澹下来。 我侧耳倾听,一片死寂,连街上的喧嚣都没能如约而至。 躺到床上,我闭上眼,顿觉天旋地转。 有那幺一会儿我感到自己悬浮在空气中,似乎扑棱几下胳膊就会冲破屋顶, 升入夜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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