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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时不知道要说什麽,连最开始想要说的话都忘记了,“你为什麽要哭?”就连温玉恨自己都不明白,为什麽会哭,明明已经不再心痛,他早就想清楚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,可是眼泪却还是大颗大颗滚落,好似逐渐击溃最後一道防线,不可以,温玉恨在心里默念著,不可以在这个人面前服软,明明在挨打受刑的时候他都没有挤出一滴眼泪,所以不可以,温玉恨止不住的想。“你是装样子给我看吗,以为我会放你一马?”堂岛不懂,机械性的问道,“因为屈辱?因为我打你?”温玉恨不出声,匆匆与堂岛对视的几秒後,眼帘又垂下了。堂岛不想承认自己突然心软了,他命人把温玉恨腿上缚住的锁链解开,“找个房间给他,让医生来。”温玉恨离开了阴暗的地下室後,差点被外面明亮的光线刺痛了双目,太久没有躺在干净柔软的床上,以至於温玉恨被人抬到上面时下意识的佝偻起身子,他才发现原来不管自己经历了什麽,都不会对外界造成一丝一毫的改变,改变的只有他自己,成为了一个病态的存在。堂岛不喜欢看温玉恨这般模样,所以没有出现在房间里,只有一个军医和看守著他的两个士兵。解开温玉恨的衣服後,看到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,有的是最近添的新伤,有的则是已经结痂的旧疤,但怎样都不可能再痊愈的,是温玉恨已经死了的心。被关在地下室受折磨的那段时间,他有时候会想到颜子笙,温玉恨不信天道轮回之说,但现在他切身体会到什麽叫做报应,可是比起现在面对一个日本人的羞辱,倒不如让颜子笙一刀了结了他。而颜子笙已经从他生命中离开了,想到这里,温玉恨开始疑惑起来,好像回到了故事的最初,他在台上唱著戏,但到现在,这戏是否真的就这样唱完了?温玉恨厌恶这样的自己,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,所以做过的事情从来没有後悔过,偏偏在这种时候出了岔子,而每一个分岔点都指向同一处。──颜子笙。次日睁开眼时,堂岛正坐在床沿边看著温玉恨手上的伤,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,知道瞥到他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,温玉恨知道他对於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很满意,那是一种欣赏的意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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