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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替谢濯下了谢客令,凡是谢濯帐外方圆十丈以内,不得任何人靠近分毫,即便是狄骢以戎羌王的身份请见谢濯,也挨不住卫凌阴森森的眼刀。这一趟瘴林之行,谢濯铤而走险,途没林暗合八卦天象,生门只有在特定的时间点里才会露出破绽,他在石室那里耽搁了太久,到出林时已经过了最佳的时机,瘴林生变,生门改道,也亏得他打小就将这些东西烂熟于心,能另寻出路,否则他怕是会和那些擅闯瘴林的人一样化作累累白骨。谢濯在林中多绕了两个时辰,寻到了另一处生门,不过全须全尾的出来,并不代表万事大吉,瘴毒沁得他五脏六腑没一处好地方,卫凌照往日那样给他驱毒,他病病殃殃的靠在浴桶里倦得眼皮打架,一度连自行咳血排毒都费劲。他这一遭伤得太狠,休养数日不见起色,卫凌为了方便照看,索性跟他住到了一处。帐里瓶瓶罐罐的药物堆积如山,只摆得下一张床榻,谢濯难受得无暇顾及,卫凌便大大方方的跟他挤到一起,夜里还得负责替他暖床压被子。越州城战事愈演愈烈,加急的书信一日三次的往这汇报战况,谢濯身为军师自当过目,好在有卫凌守在帐外劫道,脚踹信使手薅鸽毛,他才得了一段难得的清净。卫凌与谢濯都是明白人,他们清楚越州城的凶险战况是褚钊刻意伪装出来的,燕楚将领目中无人惯了,越是进攻顺畅就越不想退路,褚钊一路诱敌深入,再过几日便能间接截断燕楚的军需供应。褚钊守城贵在惜命,他知道萧祈此战终究要弃城进攻,他所要做的只是消耗燕楚战力。他勤修工事,暗中疏散平民,自他带兵入驻越州城以来,与越州城临近的数个州府皆已修成供给暗道,平民出城,兵士入内,燕楚人死都想不到岌岌可危的越州城背后就是辰梁举国的兵力。昔年萧氏奉旨抗敌与戎羌结下血海深仇,如今萧祈倾举国之兵助联军一战,这些是非对错狄骢分得清,戎羌人也分得清。战乱当头,凡并肩作战者即是兄弟,戎羌人尚武崇武,都是些坦率的直肠子,褚钊与狄骧又最是身先士卒,每逢燕楚攻城都是亲自上阵,更何况狄骧还曾与萧祈一同为质,结下了过命的交情,所以这段持续了百年的恩怨也就告一段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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