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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而降，很快长成奇怪的草木，分布在各处角落，当天，许多人都染上了奇怪的病，有失去理智发疯的，有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，而我的妻子和老母亲......也未能幸免......”

沈夜眼里掠过一抹微色，脸上却依旧淡漠，风拂过他耳边的发丝，有些冰凉，孙九十八声音低了下去，像在自言自语：“我的老母因年迈，很快就熬不住去世了，而我的妻子，每日恍恍惚惚，甚至有一次失去理智要杀害孩子.....”男子面露痛苦之色，说话的声音，也有些气喘：“那段时间，我只得放弃出海，在家照顾她和孩子，终于有一日，我的妻子，不愿连累我们，更害怕有一日自己会失去理智加害我和孩子，她趁我出门之际，投海自尽.....”

说完这些，孙九十八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精力，怀抱着那盏琉璃灯，呼吸微弱。

“你的孩子呢......？”许久，沈夜才问道，很淡，不辨哀喜。

“也没了......”孙九十八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，似乎累到了极致：“后来，瘟疫慢慢结束了，可好景不长，城中相继有孩童失踪，我的孩子.....”微弱的声音停在了这里，孙九十八闭着眼，像是在梦呓：“我总在想，若这一切都只是个梦该有多好，待我醒来，仍躺在自家破陋的床上，妻子端着暖身的姜汤，在我身边安静地看着我......”

“你......可有憎恨？”沈夜起身，背对着男子，逆光而立，神情隐在一片阴影中。

“......恨......再多的恨......也无法让我妻儿回来......”

那人抬起头，脸上竟露出一丝红润，却是回光返照之像：“身边的人都离开了，留下的人，还有什么喜恨可言......”

“......”

“娘子......我曾答应你不会轻生，我做到了，可你却不知道，这些日子......我有多么想念你和孩子......”身后传低低的声音，一声满足的长长叹息：“娘子......孩儿......我来了......”

夜幕遮去了最后一缕光线，小巷里，忽然变得冷清，一步步行走，长袍的衣摆拖在有些老旧的青石板上，发出沉沉的摩擦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