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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淹没了,她就像风浪中的一叶小舟被卷的左摇右摆。她心神不宁恍恍惚惚地回到了椒房殿,躺在榻上怎么也睡不着,明明已经累极了。但总有种不敢睡的感觉,到了凌晨才恍恍惚惚地眯着一会。阿娇睡的不深,所以一阵轻却急促的脚步声一下就叫她从似梦非梦间惊醒。她惊坐起来,海棠到了殿外已经缓了脚步,轻轻地走进来。掀开珠帘,站在榻边轻轻地向阿娇说:“娘娘,太皇太后清醒了。”阿娇大喜,精神一下就清明起来,翻身下榻。在椒房殿更衣洗漱过后都顾不上用膳,就上了辇往长乐宫去。上了辇,阿娇才后知后觉地从先头的狂喜中明悟过来,又想到海棠含着哀伤的语调。太皇太后,这是回光返照了吗?她心下发慌,轻喝道:“快!”到了长乐宫,刘彻、王太后、长公主同三公九卿以及诸窦能来的都到了。她心生不详,疾步到了刘彻身边,刘彻看她一眼轻声说:“太皇太后清醒过来,就说要留遗言了。”他的目光深沉,阿娇看不出他到底是哀伤多一点,还是兴奋多一点。阿娇脚步一沉,跌坐到方凳上,紧张地望着寝殿内。长公主作为太皇太后还在世的唯一儿女,太皇太后见的第一个人自然是她。谁都知道,太皇太后一去朝堂的格局将发生翻天覆地的震荡。这首当其冲受益的就是刘彻,而首当其冲受损的就是窦氏家族。诸窦不时把眼光投进殿里,收回来时又深深地望向就坐在帝后下首的窦婴。南皮候窦彭祖虽然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子,但论起才华和太皇太后的喜爱都是比不上魏其候的。大家理所应当地想,太皇太后不是把下任家主传给侄子窦婴就是女儿馆陶。大长公主进殿有三刻钟才微红着眼睛出来,一向明艳照人、不可一世的她难得地沉默下来。她缓缓坐回去,完全没有理会诸窦的眼神示意,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面。下一个进去的是刘彻,他安慰地轻轻拍了拍阿娇才起身朝殿内走去。他的眼神忧郁又担心,阿娇扬起脸冲他微微点头。他站起身,大步进了寝殿。太皇太后看起来精神还不错,她半坐在榻上,面容慈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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