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纹的小袄，下面是一条象牙色马面裙，颜色素净，一拢乌发随意挽起，腰身盈盈一握，身段浓纤合度，容貌更是随了其母罗氏。昔日罗氏也是名动皇城的贵女，才貌双全，沈令善虽未继承罗氏的才学，可容貌确实更甚胜一筹，加之她自幼得宠，养成了活泼开朗的性子，终日笑靥如花，自是越发的明艳动人，没人瞧着会不喜欢的。

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，瓷白莹润的小脸，除却越发妍丽，且比刚嫁进来那会儿瘦了些，旁的并没有什么改变。

魏嬷嬷走到热着的小炉旁，拿起汝窑天青色的茶盏，倒了一杯热茶。

她折回，将茶盏递给沈令善。

沈令善伸手接过，一双纤纤玉手，根根白皙如春笋。自小娇养出来的小姑娘，便是在程府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想象的那般，身边的人也一个个不敢怠慢，该有的吃穿用度，谁敢有半分苛刻？

沈令善正喝着热茶，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，急匆匆的，由远至近。

她抬头，进来的正是丹枝。

丹枝着一身半旧的青布小袄，肩膀处零零散散落着雪花，尚未融化。她和碧桃是沈令善身边的丫鬟，丹枝稳重，还是头一回见她如此狼狈慌张。

沈令善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，她垂了垂眼，握着茶盏的手，不自觉地用力了些。

丹枝翕了翕唇，这才道：“夫人，二爷他……他去了。”

“啪”的一声，沈令善手里拿着的茶盏落在了地上。茶盏碎了一地，茶水溅起，沾湿了她的鞋尖和裙角，一时鞋面上绣着的红梅，颜色渐深。

魏嬷嬷一听，登时睁大了眼睛：“姑娘——”

“……我没事。”沈令善启唇道，接着她看了一眼魏嬷嬷，缓缓道，“杯盏不小心摔了，嬷嬷叫丫鬟进来扫一扫吧。”

一时魏嬷嬷也不知该如何安慰。

丹枝口中的二爷，便是沈令善的夫君，洛州程府的程二爷程瓒。

程瓒比她年长八岁，是个温文尔雅学识渊博之人。当初她还是皇城荣国公府的三姑娘，程老爷子同她祖父是表兄弟，在辈分上，她理当叫程瓒一声叔叔。幼时她对程瓒也没什么，只觉得他平易近人。在她十二岁的那年，她跟着三哥一道去骑马，马儿受惊，她差点命丧马蹄之下，是程瓒忽然出现，并救了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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