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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久才听见晴雯幽幽地说：“志远，你不用自责，我也没那么脆弱。”

“没保护好你，就是我的责任！”胡志远有点控制不住情绪，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
“你走吧，求你！”晴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，她如何能承受这样一份沉重的爱？她本能地选择了逃避。

胡志远直接站了起来，情绪激动地说：“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？就因为我没文化，没教养，是个流氓吗？咱俩认识这么多年，我爱你早就像毒瘾一样，戒都戒不掉了。我没要求你回报我什么，我只是想在你身边，看着你，保护你，难道这都不行吗？”

“你怎么还不明白？！”晴雯也被他说得有点激动了，“这跟你没关系，是我自己的问题，我结过婚，爱过别人，我不再是一个清清白白的晴雯了，你越对我好，只会让我越愧疚，越无地自容！”说完最后一句话，晴雯终于失控地哭了出来，她哭得撕心裂肺，酣畅淋漓，完全不顾形象了，只想把压抑已久的情绪任性地发泄一回。其实，她自己或许也没有意识到，她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很坚强，唯独面对胡志远，她能放任自己的任性。

胡志远还从来没见过晴雯如此伤心的哭，吓得脸色都变了，不敢上前去安慰她，又不敢走，急得在房间里直打转。还好，此时伊晴天带着父母来到病房，好说歹说一番，终于说服晴雯回家住去。眼看着他们把晴雯接走，胡志远呆呆地回味着刚刚晴雯的话，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，他只想着怎样竭尽所能地对晴雯好，却从来没想过这样会给她造成那么大的压力。

胡志远一路驱车到了市郊的疗养院，他轻车熟路地停好车，直奔奶奶的房间，一路上碰到的人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：“志远来啦！”

的确，他对这里太熟悉了，自从奶奶住进来以后，他不忙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来，很忙的时候也必须每周最少来两三次，疗养院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认识他，喜欢他。奶奶的老年痴呆症已经很严重了，很久都没有认出他是谁了，但是他还是坚持来陪她晒晒太阳，聊聊天，尽管每次都是他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，但是只要在奶奶身边，他就觉得安心，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，唯一疼爱他的人。只有在这里，他才能够卸下铠甲，做一回被人疼爱的小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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