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陪你出去也一样。”小麟子就知道陆老头儿不在了,声音唏唏哽咽起来。回头望了眼高高的玄武门内长长的甬道,然后咬着嫣红的下唇:“我还回来。”吴全有把脸转向一边不理她,她心里伤心,叫了他几声吴爸爸、麻杆儿爸爸。老朱师傅拖她走了,再晚出不了城了。皇帝要杀的孩子,多艰难留下一条命。她被扯得胳膊一长条,最后便趴在地上对他磕了三个响头,然后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。……一场火烧得厉害,等到扑灭的时候天都蒙蒙亮了。乾西四所被烧得面目全非,清早的时候直殿监派人过来清理。宋玉柔天亮睡醒就叫爹爹陪着进了宫,父子俩由太监领着,站在寒风萧瑟的甬道里。然后便看见两个驼背太监抬着副担架,那担架上头蒙了白布,现出一条十岁少年焦黑的尸体。清条儿的,宋玉柔认得她,速地把脸埋进爹爹的袍摆里:“她死了。”从来不哭的“小姐儿”,忽然就扑簌扑簌呛了鼻子。宋岩用手捂住儿子的眼睛,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担架吱嘎走远,然后把他抱起来:“残缺的卑贱苦命,早点去了也好……留在这宫里也是过得不堪!”想到那孩子西二长街上爬人裤裆的一幕,隐痛地咬了咬唇,一道梧健的身影便大步往顺贞门里出去。路上悄悄掉下一只胖将军,蝈蝈,蝈蝈,在青灰的冷砖石地上跳走。是宋玉柔送给小麟子的辞别礼物,一直藏着没勇气出来见她。呜啦,角楼上一行白鹭上了青天,那身后长长的宫巷通往深处,那深处传来老太监吊尖儿的嘎哑嗓子。“吭啐,吭啐,吭啐吭啐吭、吭——”他学着戏腔儿,把套着衣裳的木棍在枯槁的手上晃来晃去。他唱得哑巴了嗓子还陶醉其中:“到今日,依旧地水涌山叠,好一个年少的周郎,恁在何处也?不觉的灰飞烟灭!”她幼小听得痴迷,看他皱纹堆挤的老脸意犹未尽。“几岁啦。”“三~岁。”“错啦。两岁!”“我三岁了~”“小麟子是什么啊?”“是小太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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