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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很是记挂你。”太后没他这么心宽。见他竟将十四郎一道带来了,神色颇有些讶异。但毕竟是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庶子,纵不亲近,也比对旁人感情深一些。便道,“你十二姐也来了,你先去陪她说会儿话吧。”十四郎知道她是想单独和天子说话,顺从的点头离去。果然十四郎离开后,太后就提起今日宴会上,天子关于公卿宴饮的高论。叹道,“你阿爹在时,对你管束得太过严厉了些。我知道你的委屈,所以这半年来,凭你怎么享乐放纵,我都没说什么。可转眼大半年都过去了,你也是时候收一收心了吧——你觉着朝臣们自己便常宴饮,不该对你说三道四。可反过来,你自己宴饮无度,又如何能刹住天下奢靡之风?”天子敬顺道,“母亲教诲,儿子铭记在心。”却也不免为自己辩解一二,“儿子是觉得,生逢太平盛世,自然就要当个太平天子。朝政自不能荒废,宴饮亦不妨尽欢。竟让母亲为我担忧了,是我思虑不周了。儿子日后一定收敛。”太后外祖父是天子,公公是天子,丈夫天子,儿子还是天子。自幼长大在一言九鼎的宰相府,成年后便嫁入德业永承的天子宫。她的世界里,天下无一日不是太平盛世。只不过早些时候享天下的是既异梦也不怎么同床的丈夫,如今总算轮到她和她的儿子。所以她觉得,儿子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。便也不再切切规劝,只道,“成由节俭败由奢,奢靡之风还是不该助长的。”但何谓奢靡,她的标准却不同旁人。至少她所享的尊荣和排场,她还从未觉得奢靡过。十四郎正在沉香亭北和他十二姐说话。——姐弟两个自幼一起长大,感情既不甚深也无隔阂,其实没什么特别的话需要留待此刻说。略作寒暄,便一个倚靠在阑干上赏花,一个看似赏花实则在听云秀隔空为他转述太后对天子的规劝。那规劝也无一句出乎十四郎的预料。除却弑君一事,他对自己这一母一兄的认识确实从未出错过。只是想到他们弑杀了他的父亲,结果对于家国天下的认知也不过如此,心底也难免感到愤慨。至于这愤慨里是否也有恨其不争,他便不愿深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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